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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松:丘陵上的《丘陵书》——浅读张凡修诗集《丘陵书》【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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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9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广东

丘陵上的《丘陵书》

——浅读张凡修诗集《丘陵书》

作者:魏国松


那天收到张凡修先生寄来的《丘陵书》,顿感册子虽薄,但里面的诗却厚。厚到能把本来就不怎么高大的辽西丘陵,压得更低,就连绕丘陵而流的被冻僵的细若长虫的白狼河,在2011年的早春时节,也被压得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冰裂之声。这样说似乎有些为过,可是我的形容语句藏在我的脑子中,我愿意抠出来这样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在见到张凡修先生这个孩子之前,我还见过他本人,那天我和孩子他爹在很大的一个转桌上吃酒,虽然那是一段很短暂的沟通时间,可是却给彼此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象。接下来我们各自打道回府应酬着身边的一些烂事,然后在阳光下劳作,在暗夜里写作,彼此的沟通也从仅限于问候之语发展到了更为宽泛的创作探讨之中。

就在这样的沟通过程里,我渐渐明晰了张凡修先生是怎样的一个诗人,可是尽管如此,他对我而言,却仍有很多不解之迷,他为什么能快速地沉入辽西丘陵地域题材的诗歌创作中来?他为什么在创作每一个篇什时喜欢从“低处起笔,细处着眼,疼处下手”?他为什么将收获诗歌比做跟收获稼禾一样,而往往却又将诗歌视为可有可无之物?等等这些为什么,都将是我今后寻找的答案。

张凡修先生不远千里从冀东唐山玉田来到辽西朝阳建平,在四块铁矿石夹一块肉的坑道里为谋得一碗简单的饭食而艰难行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一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带血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中不怕死的精神。而他就在这种不怕死的精神鼓舞下,不仅在那四块铁矿石里发现了隶属于自己的诗经脉络,而且还在自己的血肉之躯里,抽出了一截截同样刻满自己诗经脉络的铮铮筋骨。

现在的张凡修先生,在白垩纪曾经天翻地覆过的辽西丘陵地界,以他惯常使用的唐山镰刀,收割着从辽西这片贫瘠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诗歌庄稼,然后通过变现,做成了一本底层烟火味十足的《丘陵书》,他让我们这些生长于斯、终将老死于斯的所谓诗歌坐地炮们,情何以堪?他的这种劫掠我们当地诗歌原材料资源的强悍作派,终将会被我们这些所谓的诗歌坐地炮们记恨在心。现在,已有多位所谓的诗歌坐地炮们达成了如下共识:以后不论是谁,见他一次,必将用烈酒猛灌他一次,直到把他灌懵灌傻灌破裤衩,坚决夺回本应属于我们诗歌坐地炮们的诗歌原材料资源,坚决不做灯下黑,坚决誓做灯下亮。

以上虽是玩笑话,却也是这篇评论承上启下的事实陈述。

一想到有个经常标榜自己形而下的家伙,用唐山话深情朗读有着浓郁辽西地域色彩和俊美形而上意象的诗稿,便恍如时空就在掌心与掌心之间,它隔开不近,却绝对离开不远。于是便让我突然觉得,张凡修先生,这个将他乡轻易认做故乡的在场诗人,他的内心情感指数,注定能跟他灵感袭来时的一次次暴发强度所匹配。

“雨水溅在石头上。恰巧我从旁边经过/水花赖在鞋面上/我本居无定所,它误乘我的贼船/以为,它有了着落”《着落》),这种人与物的不确定性,是跟张凡修先生灵感袭来时的不确定性是一致的,只有这两种不确定性重叠在一起,才有了他做为一个歌者的心之着落,而将“他乡轻易认做故乡”的盲从性,也便从雨水误乘“贼船”的过程中得到了偶然的指认,这或许就是习惯了漂泊的类如浮萍的打工者阶层对“着落”一词单纯而又驳杂的某种心理体验,张凡修先生恰恰在辽西丘陵地界,用属于自己的诗歌制式语言抓住了这种体验。在《一条虫子一生的依托》里,充斥着卑微生命在生存面前的喁喁私语,“那些飞翔的,爬行的,呻吟的都居无定所/这些微妙的变化和秋天弓起的后背/它懒得,看也不看一眼/有一穗玉米就足够了”,先生在这几句诗里又出现了“居无定所”四个字,可见他在乡村世界里的行吟状态,只有“让诗的质地从凹处拔地而起”,才能找到心灵层面可以寄托的故乡。而先生就是在辽西丘陵上找到了可以寄托的《丘陵书》。

无疑,张凡修先生是以乡土诗歌为主打牌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的,于是便有人将张凡修先生归之于后乡土诗人之伍,而我则更愿意将他归之于在场诗人之列,他的乡土诗就是在场诗人对周边事物望闻问切的最直接的表达,他甚至抽去纯粹的抒情,把满当当积于胸膛的情绪刻意藏进“石头柔软的内核”中,而他的诗歌实践,同时也否决了英国诗人奥登所谓的“诗歌不能造就任何事物”之说,他坚信诗歌同样能跟花草一样,感知在场者传递给它的喜怒哀乐,比如在拟人化了的《节节草》里,“那么宽广的草原,你躲在旮旯犄角/餐桌捞不到座位,热饭吃不上一口”,这期间所表达的悲情,能罩遍全世界的文化背景各异的村村寨寨。许是在“大辽阔”里呆得太久的缘故,张凡修先生在保有书写底线的前提下,摒弃学院派的象牙塔写作,比如“早晨起床时粘在我屁股上的一粒/我竟认不出,是大葱籽还是白菜籽”(《母亲的纸袋》),就是在一个特别加细营造的具象里将普遍意义上的生命的种子进行最终的抽象化的处理的例证。因此可以肯定,在中国现在农耕味依然强烈的社会里,后乡土诗人的命名是一个非常轻俏的命名,试想,照这样过十几年便“后”一下地命名一次,那么3000年后的中国,后乡土诗人的“后”字后面,得加上一百个“后”字才能表达清楚。而在场诗人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则更显现出一种类似诗歌意义上的、并凌驾于时代之上的“全权代表”式的意愿表达。

我无意于无聊者圈来圈去的命名游戏,更无意于体制内的圈养及体制外的散放,它们对极端个人化的自觉书写毫无帮助可言,用张凡修先生的运用自如的民间俚语“还是自己的耙子上柴禾”来理解才是恰到好处。

张凡修先生贴身于底层,知道民间疾苦,知道老驴破车,知道锈犁秃镐,知道瘪种残苗,多年的生命体验及书写经验,使他成为了一个冷叙事里藏有沸烫情感的真正入段高手,他闲云野鹤般地将神马都视为浮云的逍遥举止,使他比那些城市诗人能吃到更多的绿色菜蔬,使他比那些城市诗人能喝到更多的纯粮小烧。城市诗人在红酒、红唇、红眼病里团团打转,他在黑铁、黑土、黑心棉里颜回般地快乐安身;城市诗人小鼻子小眼睛地在小资的道场上玩虚无,他大开合大彻悟地在大辽阔的山水间玩真诚。先生能随手将身边映入眼帘的东西入诗,道边的土砢砬、地里的农家肥、稚童的尿泥、父亲的稗草、庄稼拔节时的疼痛、树木入冬时的叹息,甚至从垄沟到乳沟的私密距离等等,他的辽西地域题材不限,他的书写体裁却仅有诗歌一种。

这个在河北玉田涂鸦桥涂鸦的老哥,似乎涂了大半辈子的鸦,而今却以“无为而无不为”的一笔重彩《丘陵书》,一下子便将玉田老鸦涂成了一只辽西地界的龙鸟,这样的一蹴而就,细细想来,对我们这些总想发韧于地域书写的诗歌坐地炮们,具有太多的标本意义。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7821260100picm.html

发表于 2011-3-31 08:14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河北
张凡修先生贴身于底层,知道民间疾苦,知道老驴破车,知道锈犁秃镐,知道瘪种残苗,多年的生命体验及书写经验,使他成为了一个冷叙事里藏有沸烫情感的真正入段高手,他闲云野鹤般地将神马都视为浮云的逍遥举止,使他比那些城市诗人能吃到更多的绿色菜蔬,使他比那些城市诗人能喝到更多的纯粮小烧。城市诗人在红酒、红唇、红眼病里团团打转,他在黑铁、黑土、黑心棉里颜回般地快乐安身;城市诗人小鼻子小眼睛地在小资的道场上玩虚无,他大开合大彻悟地在大辽阔的山水间玩真诚。先生能随手将身边映入眼帘的东西入诗,道边的土砢砬、地里的农家肥、稚童的尿泥、父亲的稗草、庄稼拔节时的疼痛、树木入冬时的叹息,甚至从垄沟到乳沟的私密距离等等,他的辽西地域题材不限,他的书写体裁却仅有诗歌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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